第 20 章 入v大吉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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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 入v大吉

  金鸡啼鸣,悬日渐升。

  清晨,尚蒙在日晖中的皇宫渐渐有了声响。宫人来来往往,脚步匆匆,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喜色。

  沈竹绾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的,从床上坐起身,她蹙了蹙眉,叫道“金喜。”

  金喜很快进来,面带喜色“公主,您醒了恰好陛下与皇后娘娘在膳房一起用膳呢。”

  沈竹绾闻言,瞧了瞧外边的天色,这才掀开被子,面露不悦“今日怎的不叫我去迟了一会要挨父皇的骂了。”

  金喜连忙上前,笑道“今日是陛下特地下令说不用那么早叫您起身的。”

  沈竹绾被金喜搀扶道梳妆台前,镜子中朦胧勾出一张稚嫩脱俗的脸蛋,她沉默了片刻,疑惑道“今日难不成是什么特殊日子不成”

  “诶呀,公主您忘啦”金喜一边为她编弄发型,一边嘻嘻笑道“今日可是您的生辰啊”

  沈竹绾恍然回神,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。

 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问道“父皇今日身体好些了吗”

  “瞧着倒是康健了不少。”金喜道“公主不若一会自己去看看便是。”

  沈竹绾默然点头,不多时,在金喜与另外几个丫鬟的梳洗打扮下,沈竹绾光彩照人地到了御膳房。

  彼时沈君安与岑连夏已然用完膳,边说笑边等着女儿,瞧见沈竹绾,岑连夏便朝她招手,笑得温柔“绾绾,过来。”

  沈竹绾顺从地坐了过去“孩儿见过父皇母后。”

  “你这孩子。”岑连夏拉着她的手“这儿只有我们一家人,礼数做给谁看呐。”

  沈君安咳嗽两声,笑道“不错,身为一国长公主,就该如此,任何时候都应当注意礼数。”

  岑连夏白了他一眼“咳嗽还要话多。”

  沈竹绾便笑了出来“爹,你身体好些了吗”

  “诶。”沈君安满意地应下她那一声“爹”道“已经好多了,难得女儿还能记挂我身体啧啧啧。”

  岑连夏眉目柔和,摸了摸自己的肚子“我们绾绾向来体贴,也不知道肚中这个小家伙日后有没有他姐姐懂事。”

  沈君安轻笑“有夫人在,还能怕他会长歪不成,瞧瞧我们绾绾就知道,这孩子未来也一定能好。”

  岑连夏失笑“你啊你。”

  沈竹绾对父母时不时的秀恩爱已然习惯,此时也只是在一边看着笑。

  “对了绾绾。”沈君安看向她,慈爱道“今年生辰想要什么礼物啊”

  其实许久之前沈君安曾经问过她,不过那时他身子不好,沈竹绾便只说想要一家人一起看星空,如今他身子好些了,再度提出来也是不希望因此委屈女儿。

  沈竹绾虽然知道沈君安的意思,可还是故意道“父皇,女儿早便告诉过您了,您压根就不记得。”

  “哎哟。”沈君安瞧着她,哈哈笑道“万一今晚没有星星,那你的愿

  望岂不是白许了”

  彼时的他们没想到,沈君安竟然一语成谶。

  到了夜间,厚厚的云层遮掩月光,不仅没有星星,甚至连月光都像蒙了尘。

  沈竹绾与两人一起坐在廊亭内,瞧着那厚厚的云层,叹了一口气。

  还真是叫父皇这个乌鸦嘴说中了。

  沈君安彼时也有些尴尬,他摸了摸鼻子“为父还真是有做国师的潜质哈。”

  沈竹绾与岑连夏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。

  “绾绾,不若你换一个生辰礼。”岑连夏道“你父皇毁了你的生辰礼,叫他再赔你一个。”

  沈君安装作委屈“皇后,这种事也能怪朕”

  岑连夏瞧他那模样好笑道“那陛下觉得应该怪谁”

  沈君安看看一脸生辰礼被毁而无奈的女儿,又悄悄看了看挺着大肚子的皇后,默默道“还是怪朕这个病人吧。”

  嘴上说怪自己,还不忘强调自己是个病人。

  沈竹绾无奈摇头“父皇,女儿还是换个生辰礼吧。”

  本以为沈君安会同意,可他却笑眯眯地道“不用换了,看星星这个生辰礼多给父皇省事啊。”

  沈竹绾“”

  岑连夏忍不住要瞪他,沈君安却忽然站起,扶着妻子,笑眯眯对沈竹绾道“走,我们出去吧。”

  沈竹绾与岑连夏无奈对视,很快,几人便站在了亭子外。

  “你们瞧。”沈君安抬头指向天空。

  沈竹绾抬眸望去,只见漫无止境的黑夜里,忽然从一处地方升起了一盏孔明灯,紧接着,孔明灯越来越多,从四面八方升起又向四处散去。

  随着距离变远,孔明灯越来越小,密密麻麻遍布在空中,便成了独一无二的星空。

  “绾绾。”沈君安笑道“这是父皇送你的星空,喜不喜欢呀”

  无数盏孔明灯映在她眼底,照出一片赤橙光芒。

  “谢谢爹爹,我很喜欢。”

  那时沈竹绾以为,自己日后会有许多这样的星空。可天总是不遂人愿的,惊雷落下,大雨倾盆如注,狰狞的电弧照亮半边天,母亲无助的哭泣,宫人慌张的逃窜和哭喊,宛如一张交织的大网,紧紧勒住沈竹绾。

  皇帝驾崩了。

  在她生辰当晚,看过星空之后。

  宫内大红色的灯笼与彩带甚至还没来及取下来,便要换成白事带。

  她站在父皇龙椁前,一滴眼泪未掉,身旁是哭的几乎断气的母亲和一脸悲痛的舅舅,她的平静显得格格不入。

  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,也看不见周围人的反应,她只一动不动地站在沈君安的龙椁前,谁来也拉不动。

  直到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,那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讽刺。

  “这张薄情寡义的脸,与你父亲可真像啊。”

  漫无一物的意识终于回笼,后知后觉的疼痛从心脏深处蔓延

  全身,她止不住地干呕想吐发抖恐惧,而当眼泪夺眶而出时,她却想笑。

  苦苦撑到现在的身体骤然崩塌,沈竹绾晕了过去。

  一个月后,沈炽降生,大雨伴随着雷鸣,随之而来的,还有皇后薨逝的消息。

  彼时沈竹绾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弟弟,看着撞死在柱子前的母亲,淡淡阖眼,下令“皇后难产过世,其生可悲,今按大乾律法,以皇后殡礼殉之,念及生前与先皇恩爱,择日合葬。”

  她抱着沈炽转身出了产房,门后,产婆与丫鬟的尖叫求饶声一道接一道断绝,利刃没入身体,没了声音,只在剪窗前留下道道血影。

  怀中的弟弟哭了起来,沈竹绾轻声哄着他,忽的笑了。

  可笑她们姐弟两,一个生辰害死了父亲,一个生辰害死了母亲。

  自那之后,她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。

  记忆中赤橙色的星空也在某一日变成了困住她的梦魇,无数个雷雨天她从梦中惊醒,以为一切如常,父皇没有死,母后没有殉他,她还是那个被宠爱着长大的公主。

  可身旁婴儿的啼哭声提醒她,这一切都发生了。

  要是她那日没有过生辰父皇是不是不会死

  要是沈炽没有出生,母后是不是也不会死

  那些记忆终于在她的脑海中变淡,越来越淡,唯有灼人的赤橙色始终像一团烈火,灼烧着刺痛她。

  原来已经过去五年了啊。

  原来才过去五年啊。

  季容妗站在原地,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女子,心中想着,自己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了吧

  那接下来是要道歉,还是要问她喜不喜欢呢

  “谢谢驸马,我很喜欢。”

  季容妗纠结时,沈竹绾的话却让她忐忑的心骤然兴奋起来。

  她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诶

  用的还是“我”,不是“本宫”

  沈竹绾瞧着眼前少女骤然上扬的情绪,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“所以驸马这些日子没睡好是因为捉萤火虫去了”

  季容妗挠挠头,道“嗐呀,也不算什么的,毕竟公主你过生辰,我想让你开心一些嘛,也不是很累的。”

  沈竹绾抬眼瞧去,却见少女眼中写满了“快夸我快夸我”。

  眸中滑过些笑意,沈竹绾道“驸马辛苦了。”

  季容妗诶嘿。

  屁股后隐形的尾巴快要翘起来时,她又听见沈竹绾道“驸马近些日子都睡不好,着实辛苦,本宫房中恰好有安神香,今夜,驸马便来本宫房中罢。”

  笑容戛然而止,季容妗在心中默默伸出了尔康手,泪流满面不带这么恩将仇报的啊

  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呐喊般,熟悉的冷香忽然靠近,沈竹绾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,萤火的光朦胧勾勒出她的脸庞,却令季容妗清楚地看见了那双眸中的失落“驸马不愿吗”

  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合,说出的话却带着小心的试探,在

  对上那双湿润的黑眸,季容妗的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,她切实犹豫住了。

  还未说话,便瞧见女子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,在眼下形成一片脆弱的阴影,她后退半步,轻声“若是不愿,那便算了。”

  莫名带了两份赌气的意味。

  季容妗承认自己被美色迷了眼,但脑海里又闪过季母的那句话矜儿,待公主好些,她一个人着实可怜。

  于是她一咬牙,应声道“愿意,公主,我愿意的。”

  背过身的沈竹绾唇角微勾,眼底划过些计谋得逞的狡猾,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冷“驸马真的愿意吗若只是瞧着本宫可怜,那便算了。”

  季容妗深吸一口气,绕到她面前,忽然弯腰拱手道“回公主,臣愿意。”

  沈竹绾轻笑出声,嗔她“起来吧。”

  季容妗便喜笑颜开地抬起头“公主不生气啦”

  沈竹绾悠悠道“本宫本就未曾生气。”

  季某人不太相信,但还是乐呵呵地跟在人身旁,往府里去。

  竹林内。

  金喜与冬梅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笑声泄露,直到两人身影逐渐远去,两人才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,连忙跟了上去。

  夜间下了大雨,雷声轰鸣。

  沈竹绾睡得并不安稳,许是今夜的事让她想起了从前的记忆,那些裹挟着过往的梦境如海水般涌来,令她几乎溺毙其中。

  炸雷惊响,沈竹绾睁开双眸,胸口微微起伏,额间渗出细密的汗。

  她动了动身,发现身边的少女依旧规规矩矩躺在那,呼吸均匀,睡得正香。

  胸口的窒息感缓慢褪去,她翻身面对着少女,细细打量着她,从纤长的睫毛到秀挺的鼻再沿着那轮廓逐渐到唇。

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

  应当是从她“失忆”的那天起,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淡漠亦或是厌恶,而是新奇的,打量的,充满各种探索的。

  不止对自己,她似是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到新奇,虽隐藏得很好,可从一些微小的表情中总是能看出。

  她做事随心所欲,全凭兴趣,偶尔又投入其中,像是一个游离在世界外,偶尔想起来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,又将自己往回拽。

  这真的是失忆的人的表现吗

  沈竹绾眸中逐渐多了些探索与好奇,不知不觉间,竟缓缓伸出手落在了她的脸侧,像要透过那层皮囊看清她的本质。

  又是一声惊雷,沈竹绾的手不自觉重了些,身边的少女似是被惊醒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了她一眼。

  沈竹绾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被少女握住放进被中,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,眼是闭着的,嘴唇和手还在动“小雨不怕,小雨乖,我在呢,快睡吧”

  她一边说,一边抽出手将自己揽在怀中,灼热的温度向她靠来,带着阵阵橘香,动作熟练地不像第一次这般。

  少女后

  面说了些什么沈竹绾没听清。

  她神色淡淡,看着那张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少女,音色微凉小雨是谁

  本作者玉面小郎君提醒您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

  没人回她。

  少女的唇不再动,手也卸了力,再度沉沉睡了过去。

  沈竹绾没费力便挣脱了少女的怀抱,她掀眸看着睡得安稳的少女,眸中带了些探究。

  她知道的姑且可以称作小雨的只有一人江太医的独女,江楠语。

  次日,季容妗醒时,沈竹绾已经不在身边了。她一下子坐起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,而后松下一口气。

  她靠在床头,捏了捏眉心,想到了昨晚那个略有些不靠谱的梦。

 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,她第一次做梦梦到的竟然是她姑姑家那个三岁的堂妹小雨,不过想想倒也正常。

  毕竟昨晚的天气让她想到,那个三岁的堂妹也是在一个雷雨天气尿了她的床,还可怜兮兮地说是她尿的。

  小姑为了安慰堂妹,便顺着她的话,结果最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她十八岁还尿床就离谱。

  不过梦里她也挺离谱的,明明已经深受其害过一次,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带小表妹去尿尿。

  季容妗在这边可惜着,却不知道,昨晚她若是真的抱着梦里的“小雨”去尿尿,怕是又要被踢下床。

  洗漱净身后,季容妗约了江楠语出去吃饭。

  这些日子,季容妗天天拖着江楠语半夜出逃捉虫子,本就答应此事过后要请她吃饭,自然不会食言。

  将近午时,两人在春旺酒楼包间会面成功。

  江楠语顶着要拖到下巴上的黑眼圈,恶狠狠道“今日我一定要吃个够”

  季容妗对她眼上的黑眼圈感到震撼“你昨夜干嘛去了”

  江楠语幽幽“想你和公主的关系去了。”

  季容妗“你这么闲”

  “不是,太饿了,饿的睡不着,就想到你捉的那些萤火虫了。”江楠语说着,双眼忽然放光“对了,公主殿下喜欢吗”

  季容妗骄傲抄手“自然十分喜欢”

  江楠语与有荣焉,插着手道“换做是我,我也喜欢”

  季容妗“下次我也送你个”

  江楠语“星空”

  季容妗点头“海底星空。”

  江楠语想了想“算了,比起这昙花一现的景色,我更喜欢长久的东西。”

  “比如”

  “吃不完的海货。”

  “”

  季容妗深深看她一眼“看得出来,你是个长久的人。”

  江楠语羞涩一笑“那是当然,毕竟以你的性格,我还对你不离不弃这么多年,苦了我了。”

  季容妗“”

  看她满脸问号,江楠语便感叹一声,道“以前你可不会和我开玩笑,整天拉着一张脸,要不是咱两小时候那点交情,我早一脚把你踹了。”

  季容妗“咱两还算青梅竹马啊。”

  你还没想起来之前的事啊。”江楠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复又点点头“也是,要是想起来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。”她自言自语完又继续道“咱两可不是青梅竹马,呸,竹什么马,算了,这不重要,我和你认识也是因为陆叶,她”

  江楠语说着忽然顿住,叹气“算了,你还是自己想吧。”

  “别啊。”季容妗道“你知道的,我后脑勺到现在还秃一块呢。”

  江楠语瞧瞧她,表情有些意味深长“你与她唉”

  季容妗额头一跳,咬牙“你倒是说啊。”

  “算了。”江楠语惆怅道“还是不提起你的伤心事了,毕竟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
  “什么她死了”

  江楠语震惊“你想起来了”

  季容妗“”你自己漏的勺。

  江楠语突然反应过来,叹了口气“唉,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你们两那时候关系很好,然后她突然死了,你很伤心,伤心欲绝,被托付给我爹调养身体,然后”

  接下来,江楠语详细地向季容妗叙述了自己是如何如何拯救她的,又是如何将她从悲伤中拉起,给了她救赎和希望,最后不计前嫌地和她成为了好朋友。

  说的感人肺腑,感天动地,情至深处几乎潸然泪下。

  但是

  季容妗一个字不信,她掀了掀眼皮,忍无可忍“说实话。”

  “那时候我经常对别人恶作剧,导致人缘差得很,只有你,每次我恶作剧你都不理我,我觉得有趣,非要惹你,然后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。”

  季容妗“”

  她冷哼一声,看着对面略显心虚的人,道“我和陆叶怎么认识的”

  “这我哪知道。”江楠语看着满桌饭菜,眼睛亮了起来,含糊道“好像是你爹领回来的”

  季容妗失声“私生女”

  江楠语抬头看了她一眼“好友的孩子。”

  季容妗额角跳动“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再吃”

  “不能”

  “”

  用完午膳后,季容妗便与江楠语在街上闲逛了起来。

  每进入一家店,江楠语都会用她的大黑眼圈对着季容妗,道“我要买这个。”

  季容妗看了看她那深重的黑眼圈,咬牙道“买。”

  “这个也要”

  “买。”

  “还有那个”

  “买。”

  两人逛得不亦乐乎主要是江楠语不亦乐乎,季容妗摸着自己的钱包,后牙都咬碎了,也因此,两人压根没注意到,有人正跟着她们,将她们的一言一行全数记录了下来。

  影二在远处瞧着两人,在纸上写着驸马对其青梅有求必应,即便并不富裕,还

  是咬牙满足其要求,三心二意,其行可耻

  两个感叹号,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她心底的不满和愤怒。

  而顺着她的记录纸张再往前看,便会看见以下对话

  青梅我昨晚好想你

  驸马xxx批注属下没听清

  青梅你喜欢我吗

  驸马十分喜欢

  青梅羞涩我也喜欢你

  驸马

  批注门关上了,属下听不见后面的话,但两人出来时皆是面色红润,满脸餍足,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发生了什么,只记录其形容

  她愤愤地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,复又愤愤地跟了上去。

  此时,牙都咬碎了的季容妗没想到自己的清名正在一步步被毁。

  江楠语满载而归,一时之间容光焕发,连眼下的黑眼圈都不那么明显了,反观季容妗形销骨立,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模样。

  眼见着江楠语还欲继续伸出罪恶的手,季容妗一下子捏住她的衣袖,露出一个贫穷且沉默的微笑,而后向下抖了抖自己的荷包

  什么也没有落下。

  江楠语讪讪地收回手“咳,我们走吧。”

  季容妗绝望地看了她一眼,认命地为她分担了一些物品dashdash两人出来见面从不带侍女。

  江楠语安慰她花了也好,防止被别人打劫了。”

  季容妗“哈哈”她终于理解了沈竹绾那晚被她安慰的无奈。

  就在此时,一道声音忽然响起“打,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”

  季容妗停下脚步,江楠语瞬间警惕,两人目光齐齐落在面前的街道上。

  半晌,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,他们面前压根没人,这声音是从旁边小巷子传过来的。

  对视一眼后,两人悄悄走到小巷口,看见了里面的场景。

  几个混混青年正拿着棍棒围绕着一个消瘦的少年,凶神恶煞地让他交钱,而那少年始终沉默,闻言也只是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交了出去,实诚地不行。

  季容妗在巷口看着,总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。

  而此时,那群青年拿了钱还不满足,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衣服上,为首的一人道“啧,这身衣裳看着也值不少钱,给我扒下来”

  少年死死捂住自己的衣裳缩到墙角,用手抱着头,蜷缩在一处。可他一个人怎么抵得过四个青年的拉扯,在那些人伸手拽他时,沉默许久的少年终于吐出了第一个词“不要”

  说那时迟那时快,他的“不要”刚喊出来,巷子口便爆发出了一阵比他声音还要大的尖叫“啊不要啊”

  紧接着,她便看见一个女子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那群青年身后,而后柔弱地躺了下去,一边捂着完好的衣领,一边高喊“不要啊”

  而巷口的人似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发出了吃奶的力气喊着“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

  ”

  少年有些蒙圈,不止是他,那四个青年更是四脸蒙圈,他们看着这两个人,还没说话,便见巷口忽然涌出一群拿着木棍铁棍簸箕等五花八门工具的男女。

  脚步声汹涌,几人连解释都没喊出便被拿着棍棒的大爷大娘淹没。

  “呜呜呜,别打了别打了,我们没有”

  换来的是更加严重的殴打。

  大乾人对小偷小摸这种事顶多骂两句,逮到了再打一顿,但对作奸犯科这样的事,向来深恶痛绝,一经发现,乱棍打死。

  四个青年被打的七荤八素昏了过去,那群出手的人才有人喊“记住他们就行,别打死了,不然下次没得打了。”

  “就是,下手轻点,不然下次我在家里受气了找谁出气去。”

  季容妗“”你们可真实诚。

  唯一还清醒的小混混泪流满面“真的不是我们”

  然后挨了季容妗一个闷棍,昏了过去。

  四个小青年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,昏过去前还在想着,那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。

  此时,突然出现的女子本人正在接受大爷大娘们的关爱,因为她在,所以那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反倒没人注意到。

  江楠语不住感谢,并将自己买的东西挑选合适的送给这群善良的大爷大娘。

  片刻后,大爷大娘们笑容满面地走了,季容妗便走到角落蹲下去看那少年。

  “喂。”季容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“没事了,可以回家了。”

  少年放下手,却没有抬眸,甚至没有去看他这个救命恩人一眼,便低声道谢“谢谢。”

  说完,便挣扎着要扶着墙站起。

  面前的人忽然笑了一声,紧接着,少年便听到她清棱棱的声音“又是你啊,何小少爷。”

  何平安僵了一下,终于抬眸看向了她。

  是一张熟悉的脸,他曾经在哪见过。

  面前人似乎看出来他记不得了,便笑道“礼宴,假山。”

  他恍然想起,是她。

  “怎么每次见面你都这般狼狈啊”

 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笑意,却不是嘲笑,而是近乎于无奈的笑,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便低头嗫嚅着不出声。

  那边的女子忽然叫了她一声“季容妗,好了没”

  何平安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几个字,季容妗。

  她回了那少女一声,又看向他,而后站起身把他先前被劫的东西扔给他,道“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小少爷,下次别人再欺负你,你就用找人打回去,再用你爹的名头压他。”

  说完,便转身去追前面的女子了。

  何平安默默捏着手心的东西,面上仍旧是行将木就的表情,他看着那离去的两人,隐约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

  “你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怎么想出来的”这是季容妗的声音。

  “嗐没想,纯粹觉得好玩还能

  救人。”这是她身边女子的声音。

  后面的话,他没听到,两人已经走出了小巷,只有午后灼热的阳光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。

  他可以报复回去的吗

  公主府。

  季容妗满身瑰宝地去,两袖清风地回,回来后便沧桑地躺在椅子上,问冬梅“公主回来了吗”

  “回来了。”

  事实上,公主殿下不仅回来了,还在书房看着影二呈上来的记录,越看,脸上的表情越淡,看完后已然面无表情。

  “去将影二叫来。”

  空中传来一声低低的“是”,片刻后,沈竹绾书桌前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瘦削女子。

  影二低着头,满脸尊敬“主上有何事吩咐”

  沈竹绾“驸马的那些都是你亲耳听见的”

  影二想了想自己躲在门口听的模样,肯定道“是,属下亲耳听见。”

  沈竹绾将那纸条放进烛火中,淡淡“你回去吧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亲眼瞧着那纸张化为灰烬后,沈竹绾才缓缓执笔在纸上落下,继续那副未曾画完的杏花图。

  影二的那些话,她只信了三分。

  相处得久了,对底下的人多少有些了解。

  她缓缓下着笔,并未放在心上,直到脑海里却没来由响起了昨夜那一声“小雨”。

  手中的笔骤然一滑,原本在墙内的杏花枝便借此翻过了墙。

  沈竹绾笔尖微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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