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十里亭 2_射雕外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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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十里亭 2

  林小绪同杨康回到旧庙后,众人已经吃完了晚饭。

  郭鸡腿手上拿了只烤鸡,走过来想给她,可看见她一旁的康柿子时,鸡腿为难了。

  呃……怎么办,这只鸡是要给林姑娘还是给康弟呢?

  最后想了一想,想到林小绪好像是肚子不舒服吃不下东西,而柿子却是一晚上没吃东西,便犹豫着将烤鸡给了他康弟,并道,“这是蓉儿烤的,里头塞了果子,很好吃的,叫什么凤凰,凤凰……”

  “凤凰下蛋?”林小绪边上接道。

  “嗯!就叫凤凰下蛋!”鸡腿也想了起来,夸赞道,“林姑娘你真聪明!”

  林小绪却是摇了摇头,压抑的心情顿时大好,低头敛笑,先进了庙里。

  鸡腿却是将凤凰下蛋硬塞到了柿子手里,道,“康弟,你一晚上没吃东西,一定饿了吧,快吃吧!”

  杨康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烤鸡,对郭靖道,“谢谢你。”

  郭靖傻乐,摸了摸头,“都是自家兄弟,哥哥照顾弟弟也是应该的!”

  杨康进破庙时,却见林小绪正在火堆旁烤火,时而把些枯枝树木添放进去,火光掩映下,她的脸也是红红的。

  拿着烤鸡走到了她的边上坐下,杨康将鸡腿撕了下来,递给小绪道,“你一晚上陪我,也没怎么吃,一定饿了吧。不如我们分着吃吧。”

  林小绪倒也没有客气地将那鸡腿接了过来,啃咬了一口,说道,“味道不错。”

  杨康也笑了笑,撕下了另一只鸡腿,吃了一口,“是不错。”

  两人一时无话,许久,杨康才又开口问她,“你接下去可有什么打算吗?”

  “打算?”

  “对,就是有想去什么地方,有什么想做的事没有?”

  “没。”林小绪又拿了根柴放进火里,说道,“本来是有计划的,只是现在。”她停了停,看了看杨康道,“好像有点脱轨了……”

  “脱轨?”

  “嗯,就是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原来所想的。”林小绪解释道。

  好吧,原来她只是想让康柿子娶夹克(家克克)而已,其他的事压根没想过。

  不想到了这里后,反而放生了一些事,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。

  “那就是说,你也无处可去吗?”

  “家也回不了了,以前的人也见不到了……可以这么说吧。”林小绪说着,低头咬了口鸡肉。

  而杨康握烤鸡的手则有些紧,心里建设了许久,才出口道,“既然这样,小绪,你跟我一起回牛家村吧。”

  “(⊙o⊙)啊!牛家村?”林小绪整个人顿住了。

  “嗯,”杨康点了点头,“那是我爹和我娘,十八年前生活过的地方,我想回那里去看看,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,不妨跟我一起走吧。”

  说着,将手伸出,握住了林小绪的手,有些郑重地看着她,“小绪,我想,我有点喜欢你……”

  林小绪却是被他的话吓怔了,然后立刻抽出了自己的说,讷讷道,“不早了,我突然很困,有点想睡了。”

  说着逃避似地就去拿稻草堆草铺睡觉。

  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小绪!”杨康却是在她身后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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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被柿子突来的话搞的一夜难眠的林小绪,真的华丽的失眠了……

  第二天早上又不出所料的睡过了头,醒来的时候,已经差不多午时了,折合现代时间11点整。

  好吧,这其实对于她来说,还是小case,丫以前最常做的就是通宵看漫画小说电视剧,然后看着日出去睡觉,醒来了又正好看日落……所谓昼伏夜出,日夜颠倒,大抵就是如此。

  只不过来这里后,可能由于这边的夜生活无趣,没电没网的,使得她这只超级宅也恢复了正常人的作息。(作者:有吗?!)

  揉了揉眼睛后爬起来,出了屋子想去洗把脸,一出门却看见杨铁心正在教康柿子杨家枪法。

  柿子天生筋骨就不错,武功底子也好,又不像鸡腿那么傻头傻脑的,一套杨家枪跟着杨铁心使下来,居然就模仿了个大概。

  模样是有了,现在就靠杨铁心传他一些内家诀窍,估计就能成了。

  只听杨铁心看着这聪明儿子使枪,笑着从旁道,“杨家枪,抢要直,腰要挺。杨家枪法:攒、刺、打、挑、拦、搠、架、闭,皆有其巧妙之处。尤其是最后一招回马枪,非杨家后人不得学习,现在我就将它传授给你!”

  说着杨铁心疾步而出,一个旋身,□□已出,深入远壁。

  杨康看着这戳刺在红墙之上的铁枪,眼里满是敬佩与自豪,视线与其父相交,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。

  林小绪在旁看着,心里却有些发酸,侧身要往边上出去的时候,却被郭鸡腿一句“林姑娘,你终于醒了啊!”给叫住了。

  鸡腿你……你就不能不出声吗?

  林小绪内牛满面,忍住用葵花点穴手戳死某鸡腿的冲动,“嘿嘿”笑了笑。

  黄蓉在边上看了,忍不住笑着跳了出来,说道,“靖哥哥,你看都什么时辰了,林姐姐怎么可能一直睡下去!”

  郭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,憨笑着说道,“是哦,再睡下去,林姑娘连中饭也要错过了呢!”

  死鸡腿……

  林小绪咬牙了,暗自朝着郭靖方向道:恶灵——退散吧!

  向黄蓉问了最近的小河小溪在哪,林小绪刚要出门打水,却见院中杨康持枪而立,正看着她。

  有点尴尬地低了低头,林小绪说了句“我去洗个脸,马上回来”,就匆忙出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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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路上,林小绪走路都有些失神。

  昨晚杨康的话,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,本能上就想把它屏蔽了。

  正想着这一路若是都要跟柿子他们一起的话,该如何应对这种随时飞出来的期盼眼神时,去路却是给人拦住了。

  抬头一看,居然是曾经帮过她的白衣人仙女姐姐!

  林小绪心中一喜,方要抬步上前,然后速度想起,她也是欧阳克身边的女弟子!

  迈出在空中的脚步很利索的收回不算,还接连后退了两步,与她保持距离……咕~~(╯﹏╰

  却听燕舞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,“我家少主在前面亭子里请姑娘过去,林姑娘,别让少主等太久。”

  林小绪脑子晃了晃,刚想问“我今天身体不舒服,可不可以请假啊”,就看见人家姑娘一只手已经握在剑柄上了。

  于是丫脸一抽,道,“我马上就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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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观音庙北面是林小绪要去的小溪,西面却是官道,在官道与观音庙间,有一座青瓦黑木的凉亭。

  千年以前没有雨具,每到下雨的时候,行人就会被雨淋湿。当时鲁班曾与师妹打赌,看谁能先解决这一问题,谁就是当世第一木匠。于是他们各自遍访百家,脚踏千川,最终鲁班造伞,而他师妹则建亭。

  伞比亭子方便,花费少又易携带,那个赌当然是他师妹输了,只不过论到建筑上的美和旅途上的慰藉,鲁班又怎么能比的过他的师妹呢。

  圆亭尖顶,八翼飞角,各视一方,又有木柱匾额,上书行家墨句,文人诗词,倘若还有石碑立道,免不了还有大家题词。

  十里长亭,五里短亭,无论雨天晴日,行旅劳顿了总能在此间歇息,内又有石桌凳椅,方便时候还能供人野炊赏春之用。

  林小绪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衣公子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,折扇轻摇,神态风流。

  进去坐下后,欧阳克递了她一双手感上佳的雕花木筷,笑道,“绪儿妹妹还没吃饭吧,不若与在下一起吧。”(作者:夹克,你丫又改称呼了……)

  林小绪看着石桌上几道清淡却是她喜爱的小菜,也不怀疑里头有没有毒,执箸各夹了一筷子尝了味道。(丫武侠剧看多了,深信酒里有毒菜无毒……)

  然后放下筷子,笑道,“谢过欧阳公子款待,这饭我已经吃了。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,我可要先回去了。”说实在的,今天在这里看见了欧阳克,让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。

  “妹妹这么急着走吗?”欧阳克却是笑着给她倒上了一杯酒水,道,“这酒都还没喝呢。”

  “我不……”会喝酒的!

  林小绪刚要出口推脱,却被欧阳克打断了,只听他道,“这是西域吐鲁番特有的葡萄酿成的美酒,微甜,却不醉人,很适合绪儿你的。”

  哎……他都这么说了,你让她怎么再推脱啊!?

  摆了摆手做无奈状,林小绪一手拿起酒杯,另一手用袖子掩着,然后仰脖喝酒的时候,却将酒都暗中倒在了地上。

  废话,西毒儿子的酒是这么好喝的吗?!

  翻过了酒杯在空中晃了晃,林下绪笑道,“诺,我喝完了,欧阳公子。喝完就可以走了吧?”

  说着站起来刚转过身要走,却听欧阳克突然说道,“绪儿不喜欢完颜小王爷吧!”

  林小绪闻言,整个人立住了。

  欧阳克却是站了起来,走近了她,一边取过一顺她的头发放在手里把玩,一边却是说道,“像妹妹这样的人,应该是……不会喜欢一个人的吧?!”

  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!”林小绪僵硬道。

  “在下之前曾百般不解,为什么绪儿妹妹生得如此俏丽,却是对龙阳断袖之事如此热忱,”欧阳克只不缓不慢地说着,人已走到了林小绪的正前,贴近她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唇鼻,道,“直到昨晚,在下知道了妹妹的身世,才略微地有所了解。”(作者:好吧,欧阳,你又真相了……)

  “你知道什么……”林小绪被他看得心虚,一个退步,背已抵上了石桌。

  “难道我说错了吗?”欧阳克双手持扇,倒也不再逼着他,只绕桌坐下道,“绪儿妹妹从小就生活在没有父亲的世界里,母亲又离世的早,一个人早早的就要去面对很多复杂的事情,去应对很多复杂的人。他们中虽然有些是真心诚意的,但更多却心怀叵测。一个人每日都要跟那么多人去周旋,去对抗,又怎么会轻易就付出真心呢?!绪儿妹妹,你从小到大一定很寂寞很孤独吧?”

  “你才孤独呢!我活的很好!”林小绪侧过头强硬道,握在石桌上的手却越紧。

  “是吗?”欧阳克却是不以为意,继续道,“那绪儿的父亲呢?面对他抛妻弃女的行为,绪儿真的觉得活的很好吗?”

  “你闭嘴!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林小绪双手掩耳不想再听,只是欧阳克却没有如此轻易放过她。

  “绪儿不承认也罢了,我只是想跟你说些心里话。”他给自己斟上一杯酒,只自顾着,“绪儿妹妹知道我跟我爹之间的事吗?我爹他……呵!他是个武痴,一生之中,只有武学上的事才能让他在意,当年他要了我娘也只不过为了练功而已,之后收我为徒,更只是为了有个人能陪他一起练武。”

  欧阳克轻笑着,眼神微苦,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,道,“说起来,我跟妹妹还真是像呢,虽然从小就有个亲爹,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该有的父爱,所以,长久的一个人生活,习惯了孤独的等待。为了能够活下去,不敢去爱别人,只爱自己。因为,不知道等自己付出了真心后,换来的又是什么东西!”说着,他又倒满了一杯酒,却是站起来,递到了林小绪面前,道,“绪儿妹妹再喝一杯吧,只为是‘天涯同是沦落人’……”

  天涯同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!

  林小绪颤颤地伸出手,将酒杯牢牢的攥在了手里。

  她的心里绞痛着,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被人一眼看穿了。

  她也想逃跑,也想离开,可全身竟然没有一点的力气,脚连一步都迈不开……

  隔了许久,她才将杯子放到了嘴边,一口饮尽。

  虽然是葡萄酒,可入口却是微苦的,只是在下喉后又觉得返甘,肚子里也热了起来,就好像充入了力气一般。

  “如果欧阳公子你说完了,那我就走了!”

  林小绪放下杯子,扶着桌角要离开,可刚迈开一步,头脑就开始发胀,脚下一个踩空,人就倒了下去。

  欧阳克反应迅速地抱住她发软的身子,止住了她下滑的趋势。

  看着怀里那个小小瘦瘦的身体,心里似乎有些感触一般。

  伸手划开了林小绪脸上微乱的发丝,指尖在碰触到她眼角不知何时滴出的泪水时,却是整个人一怔,就好像是给火烫了一般。

  伸回手看着上面的水渍,再看看即使是中了迷药昏睡过去了,也深结的眉头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怜惜。

  食指轻轻地点在了林小绪的眉头上,像是想要把它抚平。

  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,“绪儿妹妹,你说,如果我们两个寂寞孤独惯了的人能在一起的话,结局,应该会很好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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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八角亭,青瓦黑木,石桌凳椅。

  亭子外正西面向官道的空地上,还立有一方石碑。

  林小绪方才从东面入亭,自然是没有看见。

  只见那石碑上刻着三个沧桑大字——十里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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